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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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个月的开始，情况有所好转，日子虽总也没个尽头，但好在有了乐趣可寻，一天一天、一天一天的过了下去，终于不再奔着凋零、奔着枯萎而去了。

Thor依旧不知苦涩为何物，日子再冗长乏味，无非抱怨两句，觉得烦闷，丧气的劲头一过，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。

里里外外需要他操心的事统共不过一件，外面的事他自然是管不着，这房子里能全由着他管着的也只剩下锅碗瓢盆了。

Loki不遗余力的支持他的这一事业，为了能让他在美食节目里学到两手，很是高效率的把电视送去修好了。这天晚上才刚提起，第二天就已经可以和Thor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了。

Thor看得入迷，丝毫未察觉Loki已将手悄悄搭上他的肩膀，Loki看他也看得入迷，那双近日总是焦虑躁动着的眼睛，此刻被安抚下来，带着些许笑意，恍惚间又回到最初。他们之间的那些理不清的恩恩怨怨，短暂的消散了。

片刻的安宁，足够了。还求什么呢？

他还在他身边，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，就让它永远的埋在心里。

影片最末，那一对男女，终于还是生离死别。
Loki叹息一声。
世事无常，也许所有深刻的情爱，最终都得有个得苦涩的结局来收场。

但这都是电影，再伟大也不是人生。
观众投入感情去看，获得一些感悟，结束了，各自离场，都要回到自个儿的生活里。人生比电影莫测得多，他和Thor也永远不会局限于某个结局。

"这就结束了？"
"对啊…这就结束了。"

"男人就这样死了？真可怜。"
"活下来的女人才可怜呢。"

世间万物，谁又不是向死而生？死了，一了百了，活着，才是长长久久的煎熬。

"我不希望任何人死。" Thor说道。
"不到山穷水尽，谁都不会死。"

那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。
最后他和Loki之间，是不是也要以一方的永久退场来了结？

"我们永远都不会再经历死别了，对吧？"
"不会了，我永远不会丢下你。"
——永远不会
已然是誓言一般。

"Why？"
他曾经是神，所背负的责任远比他的性命重要。死亡或是分别，都是常事。
Thor眼眶发涩，感动啊。

"Because you are my brother, I love you. "
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爱，就只是最后的
我，爱，你。
如此隐晦，不能见日光。

"I love you, too. "
Thor看上去大为感动，扯起Loki的袖子，低头抹去那不存在的眼泪。转头又不正经的对他说：
"如果你愿意把我放了我就更爱你了，Loki "
"No way. "

……
这下，什么气氛都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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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Loki买了些菜谱回家。
开了门，见Thor盘着腿直勾勾的盯着电视里，很是专注，不知被什么吸引住了。

他往屏幕上扫一眼，是电影，女主角很眼熟，在哪里见过。
是了，像她，只是看上去年龄更小。
酸溜溜的话脱口而出 "噢，她看起来真像Jane Forster. "

Thor这才把视线转向他，露出赞同的神色。"She is cute. "
——是挑衅。
那些恩恩怨怨，一一都回来了。
昨天短暂的温情，荡然无存。

Loki心头起火，周身温度骤降。而Thor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，完全的无视了他。
Loki抿紧了唇，深吸一口气，上前，将手中的菜谱甩到Thor怀里。
"别忘了你保证过什么。"

Thor笑起来，轻蔑。
"I know. "
这样顺从的回答，用的却是相反的语气。

到底要怎样对他？
他想起她来了，于是要推翻之前所有的温情脉脉，抹煞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。
在他眼里，这段日子算什么呢？
只是他一个人的强求罢了。

他仰起头，撑着身边的桌子，全力压下心中的妒火和愤怒，半响才说得出话。
"我不允许你再看电影，直到你做出让我满意的菜为止。"

"你就继续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吧，除了这个你什么都不会。"
Thor紧追着不放的，嘲讽的，逼着他发疯的声音。

Loki冷笑，是啊，他幼稚，除了这个，他什么也不会。
为了能有表面上片刻的温情，他真正最想做的，压在心底，不肯释放。

Thor什么都不知道，不知道像这样的挑衅会有什么后果。

再容忍他一次，告诉自己，最后一次。
"我不会杀你，但我不敢保证Jane Forster的安危。"

Thor噤声不语，眼神却冰冷的刺向他。
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、不去想、不去做发疯的事情。

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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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很静，月色如水，有风忽然刮起，房子里的窗帘被吹起来，空气中都带着些凉意。

Loki的梦境却相反，是如火般热烈，蜜一样香甜浓稠的，那些在白日不可言说的，尽数在这样的夜晚、这样的月色之下呈现。那一直被他压抑着的，此刻终于挣脱了，肆意了，不管不顾，不计后果。

梦里是Thor哑着嗓子的呻吟，还有他失神的带着泪的眼，他再也无法如同白日里那样对他嘲讽出声，再也不能拿冰冷的眼神对向他。
无处可躲，无路可逃，只能受困于床上的一方天地上，任人宰割。

情和欲交织成网，谁也不能从中脱身。
Loki甘受这束缚，甘愿沉沦——他早已无药可救了。
汗水或是泪水，所有一切都融化了，他和他，终于合为一体，再也分不清彼此，再也容不下他人。
满足的叹一声，俯身，将他泛在眼角的泪，鼻尖细密的汗珠，一一吻去。

这才是我想要的。
Thor…
这才是我想要的…

从前看不破的，此刻终于明了。

这样的一个旖旎美梦，Loki却是惊醒的，如同做了噩梦一般。
他越是压抑，有些念头越是疯狂的滋长，像永远扑不灭的火，要烧尽他的理智才肯罢休。

他和Thor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，穿过这堵墙，也许Thor正睡得很安稳，也许没有。

Loki知道，无论他是否清醒，自己想要对他做什么，他都无力还手。
可，事情一旦发生，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。
终究还是存有一些理智——他还会怕，怕自己后悔，怕Thor受伤，怕他们要面对的不可预测的将来。

黑暗中忽的听见一声叹息。

还是算了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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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外话：因为晚上去看了帕帕的新电影，回来才开始写，更晚了一个小时，正好是端午节了，大家端午节快乐_(:з」∠)_